20岁的传销头子

admin 2024-10-16 2 10/16

传销生涯
  
  
  
  2007年年初,我17岁,被朋友骗到传销组织,经过几天的洗脑,我完全相信了所谓的暴富,从家里骗了两万元,加入了。
  
  
  
  2009年6月,我19岁,经过两年多的摸爬滚打,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我“公司”的一名B级别经理。就在我认为我梦想快实现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彻底崩溃了。因为我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完美”的骗局,在“善意”谎言的包装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万元打底是假的,乌金表是假的,金项链,报喜鸟,金戒指,住宾馆也是假的,很多人在欲望的驱使下,不惜血本,抛弃妻子也为了“成功”。可是等真正上来之后,一切真的是想象的那样么?只是幻想,泡沫而已。
  
  
  
  其实,以我的这些年的传销经验,经理是最痛苦的过程,一月2.3千的工资,还要租房,包装自己,有时候压力甚至比下面更大,最要命的是,还要装出一副大款的样子。我的心开始动摇了,我想退出,可是我下面已经有一百六七十人了,我怎么面对?坚持么?也是煎熬。放弃吗?需要勇气。因为如此,我夜夜失眠,责怪自己同时安慰自己。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我20岁,我的下线发展到了400余人,他们当中,有学生,农民,律师,企业家,教师,退休干部,军人,博士......几乎各个行业人都有,同样我业绩到达1700多份,按照制度,我也就升上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老总A级别。
  
  
  
  等我真正到那样一个高度的时候,我绝望了,我哭笑不得,我对行业彻底死心了,我欲哭无泪,骑虎难下。然而下面的人依然激情高涨,老公拉老婆,父亲骗儿子。我震撼了,我恨我自己,甚至,我想到了死,我不想这样受折磨,我已经身心疲惫,我想逃避。但是我没有那样做,因为死,也改变不了现实了。可是,我要怎样面对我的网下?经过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我做了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决定——解散团队。
  
  
  
  2010年9月,我约了一个行业中最好的朋友,和他谈了很久,把所有的内幕都告诉他了。也许是出于对我的相信吧,他当时就答应我愿意和我一起把真相说出来。就这样,一步一步。用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我的团队就只剩下4个人了,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也该全身而退了。
  
  
  
  2011年2月14号,是我的21岁生日,我把我的所剩下的几个心腹,约到一个饭店,那天我喝了好多酒,是我唯一一次喝酒,我只记得,我哭了,我解脱了,我终于做对了一次。我说了好多话,但是说的再多也弥补不了了,我知道,我是罪人,至少曾经是。
  
  
  
  2月15号一大早,我离开了让我伤心,一辈子都记得的城市——内蒙古。离开之前,我把我所得的不义之财,将近6万元,都给了我的几个朋友,让他帮我向所有我伤害的人,破坏的家庭道歉。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但是最起码,我会好受。
  
  
  
  第三天下午,我回家了,可是我觉得没有任何颜面面对家人,我知道我犯了错,我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了。
  
  
  
  反传销之路
  
  
  
  直到有一天,上网中无意发现了民间反传销机构,于是我就想到我要加入,我要赎罪,我要帮助更多的人,不要让我的悲剧在他们身上重演,终于,我成了反传销队伍当中的一名志愿者。
  
  
  
  我没有忘记,什么叫志愿者。我的初衷是什么。我该怎样做?我们的职责是什么?我们是求助者的最后一棵稻草。几乎每天往返于全国各地,的确很辛苦,但是我从不说累。
  
  
  
  每次解救或者反洗脑,做对做好,我很欣慰。每当看到求助者满意的笑,我也很满足。因为我拯救了一个家庭,但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因为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我是在为自己做事,为了使自己良心可以好受一点。
  
  
  
  反传销之路,还有很长,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走多远,哪里才是终点?但是,我会一定会努力走下去。
  
  
  
  志愿者,是一个很神圣的称呼,我,不能侮辱了它。
  
  
  
  我没有忘记,永远不会忘记,我,是志愿者。
  
  
  
  Mars Chen
  
  
  
  2011.08.20
  
  
  
  
  
  
  
  1【浩南行:洗脑和反洗脑的对抗---天津杨柳青记】
  
  
  
  
  
  
  
  这是四个月前的事了。
  
  
  
  那时候我在天津市大港区,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小余儿(反传界的同事)打来的,一开始就问我是不是在天津。我说是,然后他急忙的说,让我火速赶到杨柳青。在我的追问下,终于了解到,一个来自湖北的叫小胡的求助者被自己的女朋友骗到天津市西青区杨柳青监狱附近传销,自己在反抗的情况下,才没有被洗脑,现在他唯一想做的是想把自己的执迷不悟的女朋友救出来。据我了解,杨柳青一带都是打着直销口号的北派传销,所谓的产品蝶贝蕾化妆品,2900一套,老模式的五级三阶,三商法。
  
  
  
  事不宜迟,马上行动。由于是现场解救,需要考虑到风险性和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还有自身的安全问题。于是我就给另一个在天津的反传的志愿者王腾飞打电话,让他前往解救。3个小时后,我们在天津站汇合了。
  
  会合后,我们首先向求助者详细了解了受害者的情况,然后根据当地环境做部署,制定出一套详细的反洗脑流程。
  
  
  
  当晚,到达杨柳青,我们让小胡给她女朋友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最终没有出来,失败告终。
  
  
  
  怎么办???怎么办????
  
  
  
  只有进行第二种方案。第二天早上五点,天刚蒙蒙亮,一行四人(求助者,我,小余儿,王腾飞)在传销课堂附近进行蹲点守候,大约十点半,发现目标,随即冲上去强行把人控制起来,带上车,开车至南开区,找了一个宾馆住下。下一步,就是怎样做反洗脑工作。
  
  
  
  由于受害者(小胡的女友)中毒颇深。对我们的劝说非常排斥。提出很多无理的要求,甚至进入疯狂的状态,开始脱衣服。反洗脑工作一度陷入僵局,无法进一步展开。
  
  
  
  又是一个新的难题摆在我们面前。这时候受害者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于是我们立即改变策略,打破常规反洗脑的套路。晚上8点,就在快要进入状态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令我们吃惊的话:“你们这是绑架,我要报警。”于是我就把自己的手机给她,她报警了,说自己被一伙陌生人绑架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警察来了,全都是荷枪实弹,那阵势,我之前从未见过。在我们说明情况后,警察愿意提供反洗脑环境,随后警察把我们全部带到警局。局势瞬间扭转。对我们做反洗脑工作来说,机会大好。
  
  
  
  在警局,她收敛了很多。我单刀直入,直击行业的漏洞。从五大方面:合法性、制度、模式、现象、奖金分配进行深度剖析,由于前面的工作都付诸东流了,反洗脑结束,已经是凌晨3点40了。我们一天没吃任何东西,出去吃吃饭,天就亮了。
  
  
  
  受害者也清醒了。回宾馆睡了几个小时。中午12点,受害者打车到杨柳青取行李。往返已经下午5点40。
  
  
  
  虽然这次反洗脑困难重重,不过最后反洗脑成功,也是我们值得庆幸的事情。
  
  
  
  
  
  
  
  ---浩南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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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6日06:48

最后修改:2024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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